第185章 羔羊(1 / 1)

惯坏她 婀蛾尔厄 1438 字 7小时前

周颂年消息源很广泛,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查了出来。

其实并不难猜。

毕竟能欺负了江月,她还不愿意告状的人实在没有几个。

她亲缘薄,母亲吴敏敏待她实在一般,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

生理学父亲江肇更是不堪为人,年轻时在外勾三搭四,抛妻弃女,后来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反而让债主去吴敏敏那边逼问要钱。

倒是弟弟还算像样,矮子里拔高个,没什么能力,但为了姐姐能跟着他一路,也算是有那么几分姐弟情谊。

那天保镖其实看到他了,但周颂年没让人去拦。

那毕竟是江月的家人,他是对他们有些看不上,但江月很重视他们,所以周颂年也乐意在吴敏敏跟江奉面前装出大方女婿,温和姐夫的模样。

反正他们也不敢蹬鼻子上脸。

但江肇敢。

周颂年冷笑,他是帮着把江家那些外债给还了,但那是因为江月胆子小,追债人半夜在门口砸门泼猪血,她害怕,她来找他,他没理由不帮。

吴敏敏对他千恩万谢,那是江月的妈妈,江月即便嘴上不说,但她是个孝顺孩子。

周颂年自然也会在吴敏敏面前做出一副极有风度的温和模样,偶尔甩个几万元的红包,顺便让助理按着日子买些瓜果花篮生鲜往江家送。

——这些好处,是要补贴到月月身上的。

但江肇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动手打她。

周颂年只好约他出来“谈一谈”。

江肇自然不会老实,不过手被保镖们折断了一只后就不敢嚷嚷了。

恰好是打过江月的右手。

时代变了。

周颂年不能随意把江肇装水泥罐里往海中心丢,那很不文明,会造成海洋污染。

他是生意人,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过于可怖,他很文明。

所以周颂年文明讲理地恐吓了江肇一番。

江肇也很懂“礼貌”,差点没给他跪下磕三个响头。

只是嘴上还有些硬。

没办法,周颂年最近在江月身上花的钱确实有些多了,光是江月本人知道的数额就有三十多万,恨不得每一句信息后面都跟着一个五千元以上的转账。

跟动辄花费百亿千亿的霸总文学不同,现实中的钱是很值钱的。

某些高干大佬包女人也就五万一个月,最多再送几个包,给个一两张购物卡。

明星网红或者知名模特则是另算。

毕竟找这类的女伴男性主要需求是面子,既然要面子,那就得为对方的名气付出些溢价。

周颂年不玩女人,但他知道规矩。

就像狼生来就知道要吃羊。

而他天生就是牧羊人,狼是他手底下的犬,其余的是被圈养着的羔羊,他会给羔羊们提供一些在限定范围内的“草料”,作为犒劳它们努力的奖赏。

江肇眼高手低,没什么自知之明,右手手臂刚被保镖无麻药原地接骨了一次,却还是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说。

“小月到底还是我的女儿。”

江肇瞄了眼周颂年。

周颂年似笑非笑,只朝他微微颔首,意思很明显:‘你接着说。’

江肇瑟瑟发抖,话卡在喉咙里,想吞回去,却也不敢,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

“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到底是我生的,您就是再霸道,也不能让她不认我。”

周颂年面上那抹笑意更深了,透着几丝嘲讽:“她不是你的女儿。”

她是他的。

“最起码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周颂年连威胁警告都说得很有风度,语气听上去十分平和。

好像他现在不是带着一群保镖威胁小情人麻烦的父亲,而是在高级餐厅用餐,顺便给身边的服务人员打赏一笔小费。

“以后不要去纠缠她,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对她动手。”

周颂年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用比较直白的语言,毕竟太过文明的措辞,会让江肇这种市井泼皮以为这件事还有让他犯贱的余地。

所以他浅笑着说:“我就把你脖子上顶着的那颗东西拧下来。”

江肇最终被好好地送回了家,临走前惊恐的表情以及那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让人印象深刻。

这辈子他估计再也不敢动江月半根头发。

周颂年没让人送他去医院,他的钱可不能花在这种人身上。

可惜江月的母亲对丈夫留情太深,江肇出了事,肯定要牵连到他的月月。

周颂年难得感觉自己受到了束缚,江月不算他的软肋,但因为她而感到被束缚。

这件事他也没什么解决办法。

或者说……

他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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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晚,他飘零的、可怜的小月亮便扑到他怀里。

她枕着他的胸肋,听他的心跳,咚、咚、咚、连带着她的也一起跟着跳了。

周颂年摸了摸她的发,江月便抬起头,仰视着他,看他犹如看她的救世主。

她说:“我永远不要离开你。”

是来自菟丝子的诅咒,丝丝缕缕,活要缠死了他。

周颂年那时候答了什么?

他好像……

他好像跟她说……

周颂年抚摸着她的侧脸,没有摸到泪水,他松了口气。

她总是有些爱哭,海绵似的小姑娘,挤一挤,泪便汪出来了,淋淋漓漓的,像一场延绵不绝的春雨。

周颂年看她的神情,总是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或者像雄狮俯视着领地内的一只把它尾巴末端毛球当做逗猫棒的愚蠢幼猫,好似她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

他那时候总是这样,他现在也总是这样,她对他来说确实太小了,不是年龄上的幼小,他们其实只差了五岁。

是思想上的稚嫩。

她太幼稚了,犹如初生的羔羊,毛茸茸从雏鸟,蹒跚学步的幼猫,稚嫩到令人生出居高临下的怜悯。

“月月,我不是你的救世主。”

他迟早会离开她。

那样对她似乎有些残忍,但周颂年到底是个无情的人。

“没有人会永远不离开另一个人,月月,分离是注定的事情。”

分离是注定的事情。

于是梦境开始扭曲,逆转,他的月月那张小而苍白的鹅蛋脸支离破碎。

时间收束让周围的一切犹如万花筒,颜色艳丽纷呈,形状扭曲,宛若盗梦空间。

周颂年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