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谁撒钱了?(1 / 1)

林一诺听到小微的声音,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微微,你醒了?我瞧着你有些发热,正准备让阿信熬些汤剂。”

“嗯……”

阮凌微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正准备说什么,刚蹲在床头的林一诺又腾地站了起来,“我先去给你倒点水喝,若是躺着难受,我就扶你坐起来。”

阮凌微轻轻点头,她的确是想喝水来着,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小林将军便会了意,马不停蹄地去倒水了。

她手肘撑着床,起来倚在床头坐着,先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脉。

好家伙,就说林一诺乌鸦嘴吧!

这下自己恐怕真得风寒了。

月信加上重感冒,有的罪遭了。

阮凌微正想说个方子给阿信,林一诺恍然大悟似的开了口:

“是小柴胡饮!微微的病症,正适合用小柴胡饮!”

他端着茶盏朝床榻走去之前,虚着力气踹了一脚旁边傻站着的阿信,“快去准备!”

“哎,哎!奴才这就去了!”

阿信见大少奶奶病了,本想把杏儿叫进来伺候,女儿家总归细心些,不像他和主子两个粗人。

但看着将军一惊一乍地在屋里忙得团团转,双手拿着东西倒不开功夫,还不忘给自己来一脚,只得应了一声,匆匆下去煎药了。

阮凌微暗暗吃惊,只因她刚刚想要同阿信说的药方,正是小柴胡饮。

“可以啊,一诺,都能给我治病了。”

阮凌微接过小林将军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小口,水温正好,她便仰起头一饮而尽。

“那是,也不看我娘子是谁。”

林一诺颇为自得地坐在床沿,“慢点喝,慢点喝。”

“没想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阮凌微头昏脑涨的,还是捏了下林一诺的脸。

“能有机会照顾你,我求之不得。”

林一诺看向小微的眼中满是宠溺,却在说出这话时,偏过头挪开视线。

他怕得到自己并不想要的回应。

记得小微曾经说过,风寒之症会传染,一不小心同病患接触后,医者也会得上同样的病。

果然,下一瞬,阮凌微便出言道:“我这风寒来得急,初起便是高热,不利于你静养恢复,还是让杏儿和半夏她们过来照顾吧。”

担心小林将军有顾虑,她又补充道:“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厢房已经彻底打扫干净,随时可以搬进去,不如你和阿信早点过去休息,我服了药,也要睡了。”

“怎么,微微才夸我会照顾人呢,转头便要去找别人了。”

林一诺身子一拧,背对着小微,赌气似的说道。

阮凌微虚弱地笑了笑,正打算去拉小林将军的胳膊。

林一诺倏地转身,把脑袋凑到小微面前,“但现在可由不得你了,乖乖等着,我去看看阿信药熬得怎么样了。”

阮凌微哭笑不得地撤回了手,目送着林一诺离去的身影,她将手重新伸进被窝。

不好!

怎么是湿漉漉的触感?

阮凌微掀开被子一角,往里头一看。

糟糕,睡得太沉,不知什么时候月信竟然流到被褥上了。

她慌忙起身,绕过屏风从偏门去了茅房。

林一诺从厨房回来时,屋内空无一人,被子明显被掀开。

“微微?微微?”

林一诺放下手中的托盘,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待他冲到床前,见到床褥中央一滩鲜红的血迹时,再也无法稳住心绪。

“阿征阿诚阿信!”

伴随着一声别致的口哨声,林一诺一连呼唤了好几个亲信的名字。

小林将军的暗卫首领阿征是第一个从房梁上跳进屋内的。

他像影子一般落在林一诺身后,利落地跪下,“请主子吩咐!”

“微微不见了……就在我一转身的功夫……床上有血,怕不是有人来过,用暗器伤了她……”

林一诺攥紧拳头,掌心和额上全是冷汗。

阿信刚端起药壶,听到将军甚少用到的暗哨声,随意用块抹布裹住药壶,抱着就往屋里狂奔。

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极高温的药炉烫到抹布和衣料时“滋滋”的声音。

阿诚是穿着夜行衣出现的。

他整夜都守在大少奶奶的宅院角门处。

听到将军的哨声时,正在清点梧桐处今日收得的银票。

只是从梁上跳下时,动作带飞的衣角被木刺刮了一下。

阿信抱着药壶进屋,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副银票满天飞的情景。

谁撒钱了?

有这好事?

但他丝毫不敢笑,隔着小林将军好几丈远,他都感受到了将军身上逐渐集聚的杀气。

这边阿诚跪伏在地上,到处捡银票,大气也不敢出,那边阿征对着林一诺信誓旦旦道:

“属下敢用人头担保,今夜绝对没有外人进入宅内。”

林一诺正在极力回想着适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小微的每一个神情,他听了阿征的话,唇边泛起渗人的笑:

“人头?你哪儿来的人头?充其量不过是个猪头!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你倒好,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没看见!”

阿征一边受着将军的申斥,另一边视线却在掀开的被褥和染血的床铺上游走。

将军说话做事就这个脾气,挨骂后可能会受皮肉之苦,但不会少了每月的银子,他不甚担心。

倒是这床上的血……

中间鲜红边缘发暗,状似比寻常的血迹要粘稠。

莫非伤了大少奶奶的暗器上有毒?

可如果大少奶奶是被人用暗器所伤,然后掳走的,为何屋内只有一处血迹?

地面和床上的其他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甚至连突兀的灰尘都没有。

“属下觉得,床上这血迹有问题。”

捡完地上的银票,又挨了将军一掌的阿诚,站在床沿旁说道。

“除了你们都能看到的色泽比鲜血稍暗,还有气味,除了甜腥的味道,是不是还有淡淡的铁锈味?”

阿诚揉着脑袋上的包,继续说道。

阿信将药壶放在桌上后,挑了几块烧得旺的炭,继续煨着。

屏风后面突然传来声响,他警惕地断喝一声: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