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年轻(1 / 1)

惯坏她 婀蛾尔厄 1467 字 10小时前

迟到自然不会迟到。

东门豪居坐落在城市郊区,环山而建,国内老派有钱人最是讲究风水,住宅一般都要求依山傍水。

山寓意“有靠山”,河流清泉则寓意着“能聚财”,内部道路必有几条铺着鹅卵石,偏正中位也会用泰山石搭建一大片假山,假山上引活水,下造池塘,池塘里养着金鲤鱼,看着特别吉祥。

就是跟周围的欧式建筑有些不搭,半中半洋,江月被周颂年扶着从车上下来,踩着红毯。

宴会厅门口守着的一队侍应生忙上来迎接,服务态度非常好。

江月跟周颂年被拥簇着进去,打眼一看,在场的有不少老熟人,也有一半新面孔,大概是本地的豪族,或者新兴企业家。

官员是不会来这种场合的,太高调,容易被审查。

他们一般都是私下单独聚会,一堆知根知底的人开宴喝酒,玩玩掼蛋,暗地里搞好交际,日后好分账。

这场宴会不算很盛大,毕竟还是小城市,不像G市名流那么多,动不动搞什么百人以上的大宴,光是说话谈天都聊到口干。

孟玉楼身边站着的那堆人更是熟悉,宋墨挽、宋墨哲两姐弟,李建洲、张英奕、还有一男一女两张生面孔,外边围着一圈侍应生跟打扮鲜亮的名媛小姐。

他们一见到周颂年过来,目光自然凝聚,各自朝着对方走去。

周颂年伸手跟孟玉楼交握,又很快放开,揽着江月笑着介绍:“孟伯伯,这是我太太,江月,您叫她小江就好。”

又低头对着江月,嗓音温沉:“月月,这是孟伯伯,爸的旧相识,他要是来了,都要叫一声老大哥,当年两家一起做生意,承蒙他照顾。”

他们来时其实早对过账,江月不可能不知道对方是谁。

周颂年明显是在给孟玉楼戴高帽。

江月收了好处,自然不会拆台,反而笑着打招呼:“孟伯伯好。”

以她的身份而言,这副表现其实显得她有些拘谨,不够落落大方。

江月看到宋墨挽露出满意又带着几分轻蔑的笑。

周颂年也很满意,江月最起码是在正常跟人打招呼,只要她没缩到他身后,扯着他衣摆说要走,他就没有不满意的。

孟玉楼很体面地打量她,跟她握手,又对着周颂年说:“看着可不像是你说的那样闹腾娇气。”

周颂年立刻想起他那时为了脱身而找的借口。

江月没听懂。

但她猜出可能是周颂年对外诽谤了她什么。

他这人经常拿她作筏子躲事,以前他们刚结婚不久,周颂年被周老爷子选做继承人。

权力越级交接,集团内自然有些风云涌动。

老是有周泽那一辈的老股东,老董事约他,或是餐叙,或是投诚,或是试探口风,总之是很考验心眼跟费脑力的活。

周颂年那时被叫烦了,便勒令江月每到下班时间就打电话来探班。

电话里说话也不用跟平时一样客气,最好急切些,装出离了他就不行,就要闹的模样。

公费骂老板,这种活江月怎么可能不接,电话里的声音一次比一次不客气。

最后一次更是直接高声呵斥:“周颂年!十五分钟之内,我没见到你滚回来,你就等着我找人打上你办公室!”

周颂年那时候“假装”“不小心”开了公放,本是要找个理由溜走,结果没想到江月这样不客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抬头目光在众人脸上巡视。

四周或坐或站的秘书高管、股东董事们如坐针毡,看他的眼神都奇怪起来,但等周颂年看过去,又各个避开他的视线。

场面僵持一会

还是其中年纪最大的老董事出来打哈哈,笑着说:“既然如此,颂年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别惹得太太不高兴,女人还是得哄着,我这把年纪,听到老婆高声说话,都要抖三抖呢。”

“就是就是……”

又有几个高管跳出来接腔,各自举了几个河东狮吼、畏妻如命的例子,真假难辨,反正是一个比一个夸张。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都这样了,你赶紧走吧,别到时候真打上来了。”

周颂年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机,全当在听故事会,而后起身,微笑:“她乖得很,嘴上说说而已,哪敢真那样做,你们可别误会。”

“不误会,不误会。”

高管连连摇手:“我们哪敢误会,您赶紧回家吧。”

周颂年撂下一句:“失陪。”

而后抬脚离开。

等回了家,胆大包天胡说八道得意洋洋的江月自然迎来了应有的惩罚,大难临头,腰酸背痛,膝盖发青,眼睛也哭肿了。

边哭边骂周颂年说话不算话:“明明……明明是你让我装的,混蛋,不许再过来!”

而后很快被迫闭嘴,最后像死鱼般瘫软在沙发上。

经过一番不太友好的协商。

江月之后的人设也从河东狮吼的泼妇,变作一步也离不开老公的绿茶作精粘人娇妻,一听到周颂年在电话那头说“不”就要哭哭啼啼,活像死了老公。

惹得私底下不少知情人暗自羡慕周颂年的御妻之术。

而郑惠更是瞧她不起,气到接近发癫。

江月回想往事,挽着周颂年的手偷偷掐他,又对着孟玉楼笑,看着有些:“孟伯伯,他都说我什么了?”

周颂年不动声色地按住她的手,低声说:“没什么,夸你在家里听话懂事,特别乖巧。”

孟玉楼看到他们的小动作,挑了挑眉,但没拆周颂年的台,抚掌大笑:“他说的没错,是在夸你,听到你坐飞机过来,颂年就嫌我们这些人碍事,丢下我们去接你了。”

“哪有。”

周颂年含笑捏了捏江月的手臂:“我哪敢嫌您碍事,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年纪小不懂事,只怕在外面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孟玉楼闻言,又去打量了眼江月:“今年二十二?”

江月回的很快:“二十五了。”

孟玉楼沉吟一会,看向周颂年:“也算不得很小了。”

他们这圈子人都早熟,人均十几岁开荤,十七八岁就得下基层调研工作,二十出头就身兼要职,做得出成绩就能进入继承人备选团,做不出成绩,那就滚去坐冷板凳靠分红信托过日子。

二十五岁,算年轻,但也不能被人护崽子似得圈在身后了。

“对颂年哥来说算小。”

宋墨挽接过话茬,她今天穿着一袭红裙,波浪长发,口红也是正红色,妆容不算浓,但她五官深邃,整个人又飒又美。

宋墨挽见众人都看向她,笑容更是明媚娇艳,目光与周颂年对视,见他笑意微顿,反而心下舒服:

“毕竟嫂子遇到颂年哥的时候,似乎还不到十八岁,实在年轻地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