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在乎(1 / 1)

惯坏她 婀蛾尔厄 1490 字 10小时前

吴敏敏没再犹豫,拿起笔就把字签了。

几十年的感情付出,此刻撕碎后反而像泄出一口郁气。

江月又掏出两张卡,一张递给江奉:“这是给你的,花销有限额,每个月最多能取出两万,一直持续到你四十岁,四十岁后,剩下那些钱随便你用。”

“只要你不败家,不犯蠢给人担保或者没有自知之明,抽风跑去做生意,够你一辈子当个富贵闲人。”

江奉受宠若惊地接过。

江月把另一张卡递给吴敏敏:“六百万,我不管你怎么花,但只要你去找江肇,里面的钱我会直接划走。到时候你是去捡垃圾也好,带着江肇啃江奉也罢,我不会再管。”

“我对你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以后分开,也不是我欠你们,而是你们欠我。”

吴敏敏没接:“你收回去吧,你要离婚了,总得有点钱傍身,是妈以前对不住你,这些钱就当是我的心意了。”

江月直接把卡塞她手里:“你拿我给的东西还我?”

“奉劝你一句,以后别跟男人搅和了,江肇那种你都搞不定,那些身经百战的男公关你更拿捏不了,明天我给你寄一箱电动玩具,比男人好使,还不怕染病。”

吴敏敏忍不住要捂脸痛哭,卡掉在沙发上,不远,就在她手边:“我没有别的什么能给你了,家是靠你撑起来的,我知道你们恨我没用,觉得我对你们不好,当年的事……”

江月懒得再听,拎起包往外走,江奉在后面小狗似的跟着。

大门被关上,吴敏敏的哭声隔绝于后,江月猛地回头,耳光甩在他脸上十分响亮。

“以后别跟着我,从今往后没人再有心思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江奉捂着脸,眯着眼笑,他在此刻又跟江月有些像了:“姐,给我买副棺材吧,水晶的就不错,镶金那就更好了。”

“墓地选址离您近点,我没本事,有你罩着我,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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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没答应他,让他滚,然后开车回家。

回到家不久,正到晚饭时间,江月没什么胃口,但周颂年回来,她得过去作陪。

一餐用完,周颂年放下筷子:“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江月也跟着放下,瓷盘跟筷子碰触,发出细微轻灵的声响。

“没什么好说的,家里那点事,我自己能解决。”

周颂年说:“我还以为你会来找我。”

他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温和中透着疏离冷淡。

江月也只好笑笑:“他们一向这样,我自己处理都觉得烦,怎么好一直麻烦你。”

周颂年睨她,嗓音含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前都不嫌麻烦,怎么现在这样客气。”

江月说:“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处理,现在正好练练手,你最近工作忙,总是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你,我心里过意不去。”

江月自认情绪价值给得足够,话语细细斟酌,没有半点不好。

但他还是敛了笑意,起身去了书房。

江月也没管他,一门心思只想着她的钱。

前几日借着处理家事,她偷偷往外转移了点财产,不多,七八百万,她怕到时候离场太狼狈,万一倒霉到要净身出户,这些钱就是她后半辈子的养老钱。

周颂年回了书房,坐在人体工学椅上。

他回想着方才江月生疏客气的语调,清纯漂亮的脸,眼睛却生得狡黠勾人,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去看她,这便有些碍眼可憎了。

他正是因为这份可憎之处,才娶的她。

然后眼见她一日一变,渐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真奇怪,她以前似乎不这样。

她以前是什么样……

周颂年沉默许久。

其实她样貌跟往日没什么变化,纤细柔软,新摘下来的栀子花,鲜嫩干净。

他记得她那时候半蹲着,脸枕着他的膝,泪落下来,濡湿温润,总有些爱哭。

周颂年只好帮她擦拭泪水,手帕浸透,长指梳理着她的发:“不哭了,打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小事情,哪里需要你哭成这样。”

她也不是真心要哭,就是有人安慰,止不住委屈起来,嘴里还骂他:

“要你去管,江肇他死外头就死外头了,活该!你给他还钱做什么?有那么多闲钱不如给我呢。”

周颂年难免被她逗笑,又跟她说:“等下就给你,你要是不高兴,下次记得早点告诉我,免得我出手,你反而委屈生气。”

“这还差不多。”

占了便宜,她也不哭了,抽走他手里攥着的手帕,假装擦眼泪,实则掩盖扬起的嘴角。

周颂年知道她看到江肇倒霉就要高兴,但心也软,看不得对方死在她跟前。

所以那伙人揍江肇时,他没管,要动刀了,他才派人去处理,顺便警告江肇,以后少惹事来烦她。

江月对江肇没什么感情,但对母亲吴敏敏倒是心绪复杂,每次接到对方电话,就要郁闷伤心好几天。

江肇被他威逼利诱一通,果然回去找吴敏敏老实过日子,吴敏敏心情好,也放过了江月,她变得自在轻松,周颂年觉得那笔钱花的不算亏。

但在她面前不能说出来。

周颂年知道江月要面子,也倔强,不肯承认她对亲人还有感情,她觉得那会显得她过于愚蠢、不够果断。

“反正以后你别管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关我们的事。”

她那时候爱说“我们”,好像他们才是利益共同体,别人统统排除在外。

她是什么时候把你我分得那么清?

是听到他跟李建洲说话那一次,还是被宋墨挽堵在柜子里那一回?

好像都不是。

周颂年其实隐隐知道,她是从知道他有未婚妻的时候,就跟他疏远了。

好在他也不是很在乎,世界上值得留意的事情太多,股票基金、生意股份。

江月不过是一个对他稍有吸引力的女人,他迟早要摆脱那些低级趣味,回归过往的生活。

而在那之前……

周颂年看了看新接收的邮件,她倒是够明目张胆,在他眼皮子底下弄钱。

书房的门被敲响。

周颂年说了句:“进来。”

江月便推门而入,走到桌前,小心翼翼问他:“你是不是又生气了?”

周颂年说:“没有。”

他取下眼镜,她的脸在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你不要乱想。”

江月半信半疑,“是我多心了。”

她没试探到什么,又怕打草惊蛇,只好退了出去。

周颂年在她转身的一刻便站了起来,但没有行动,直到门被关上,脚步声渐渐消失,他才重新落座。

没什么关系。

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