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分手(1 / 1)

惯坏她 婀蛾尔厄 1363 字 10小时前

贪婪,肮脏,下流,这是周颂年对她的评判。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你的错误,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留下这句话后,他就走了。

仿佛连看她一眼都嫌烦,摒弃垃圾似的把她丢在身后。

从那天开始,江月身上的卡,除了饭卡外全都停了,她再也没有能随意花销的钱财,出行也没有司机,除了日常一日三餐的供应外,一切都回到了她原本应有的模样。

周颂年照常回家,她每天都能看见他,他把她当成空气,她也不跟他说话。

他们每天下午六点都会准时回家,像是要在餐桌上较劲,好像谁先跟对方说话,谁就输了。

但事实上较劲的人只有江月一个,周颂年早看穿了她,只是在慢条斯理品味,等着她过来投降。

没有钱是一种很难熬的滋味。

江月一开始还过得去,最起码周颂年没狠到要直接饿着她。

在学校她可以用饭卡,没有司机,走路也可以回家,但读书是要钱的,学杂费、资料费、课外实践活动……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江月以前没在意过的费用,忽然间蜂拥而至,不到半个月她就有些熬不下去。

魏语迟应该是看出了她的难处,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帮她把那些费用给结清了。

等到江月问起,他就满不在乎地说:“这其实没什么,一笔小费用而已。”

江月面色苍白,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她跟魏语迟也不是平等的关系。

在她看来繁重的费用,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笔小费用”,价值比不上他脚下踩着的球鞋。

她不是得到仙女教母仁慈馈赠的辛德瑞拉,她的“教父”大她五岁,有未婚妻,会给她钱花,安排她的生活,然后偶尔跟她睡觉。

在每天下午放学铃声一响,她就不再是这所满是高干、富豪子弟里的学生。

她要回到那栋别墅里,靠讨好男人,好加价售卖青春年华。

周颂年说得对,她确确实实是个贪婪、肮脏、下流的人。

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她就忘了本了。

魏语迟看她不答,思索一会,又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那天来的人是你哥哥吗?如果需要,我可以去跟他解释。”

江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周颂年是谁。

这是魏语迟自己猜的,毕竟除了亲人,谁会派人每天下午甚至晚自习都在门口等人,他妈对他都没那么有耐心。

“他还挺看重你的,那天要是你不在场,估计他得上手揍我,而不是只让司机把我拉开。”

魏语迟说:“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回去打你了?”

他说着,表情变得有些愧疚,又带着几分揾怒:“就算是哥哥也不能这样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家暴是犯法的。”

“他没有打我。”

江月脸色更苍白了,像一团揉皱了的A4纸:

“他也不是我哥哥。”

魏语迟也意识到什么,他连忙说:“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

江月知道他对那天的事情有了怀疑。

自从那天被周颂年撞上之后,魏语迟有时候会旁敲侧击地问她,问周颂年是谁。

江月一直含糊其辞,所以他难免误会,代入了自身处境,魏语迟以为周颂年是江月同父异母的兄长。

江月觉得恶心,不是因为他,也不是因为周颂年,她觉得她自己恶心。

她是个贪婪自私肮脏下流的人,即将还要堕落成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他不是我的哥哥。”

江月深吸了一口气,心跳咚咚地响,像是在打退堂鼓,但她最终选择了诚实。

她艰涩地说:“他是……他包养了我,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骗了你。”

魏语迟整个人像是凝滞住的电影画面,卡顿,表情怪异:“你说什么?”

江月这次就说的很流畅了:“他是我的金主,我能来这里上学也是他安排的,我骗了你,很对不起,我们做不成朋友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魏语迟眸光黯淡,他提高声音:“别说了!”

江月却没有停,她眼眶发酸,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我们分手吧,对不起,我是骗子,我配不上你。”

她说完这句话,没敢再去看魏语迟的表情,便匆匆离开。

她在家里躲了三天,没有去上学。

生活助理很快把消息报备给了周颂年。

他那时候比现在还要忙碌,不是很能抽得出空来管她,所以特地从身边的生活助理中调出其中一个,专门来打理她的事情。

周颂年果然提前回来,江月听到他跟保姆说话:“她在哪里?”

保姆说:“在楼上房间。”

没过多久,房间门把手被拧动的声响传来。

江月躲进被子里,她听见类似重物被挪动的声音,还夹杂着规律的脚步声。

被子掀开一条缝隙,她看到一张椅子摆在她面前,而后周颂年落座,长腿交叠,他靠着椅背,熬鹰似地盯着她。

江月忘了她原本的目的,她原本是要来跟他认错的。

但她忘了,被子彻底覆盖着她,一丝缝隙也没有,里面潮热憋闷,二氧化碳浓度越来越高,让人喘不过气,枕头也被感染,濡湿黏腻。

她像是浸在了溅满黑泥的肮脏池塘,是垃圾的归处。

周颂年有洁癖,他肯定很看不惯家里藏着垃圾,他从来不许她在床上吃东西。

被子被人一下子掀开,江月看见周颂年站在她面前,他真的很高,肩膀宽阔,腰部劲瘦,形成一个夸张的三角,他脸色难看到像是要掐死她。

他要来清算她了,他会把她丢出去么?

她又要回到那个家里,回到以前那样贫穷但一点也不快乐的生活。

江月太害怕了,她哭不出来,连装可怜都做不到了。

她只能坐起来,匆匆忙忙地去抱着他的腰,恳求他:“我知道错了。”

她胡言乱语地叫他,周先生,颂年,老师,daddy,我的……

不知道叫到哪一个,他软化下去,他把她抱了起来,他们一起坐在那张椅子上。

他问她:“你们分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