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闻言看向赵倜:“原来竟是此事……”
赵倜淡淡一笑,观察李秋水表情,若其心存恶念,意欲动手或者喊人,他不介意直接将对方除掉。
“想来赫连铁树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宋境,是施主所为了?”李秋水摇了摇头:“使团却因谍子顶替全部回到大夏,叫朝上有苦说不出,施主真是好手段。”
“说我好手段,倒不如说太后好谋划。”赵倜不动神色道。
李秋水幽幽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水月镜花,缘木求鱼,全都无用功罢了……”
赵倜不语,等待李秋水解说。
几息之后,李秋水道:“赫连铁树在宋陵之前洒沉香粉末,乃是巫教的一种手段。”
“巫教?”赵倜扬了扬眉:“大厮教?”
“不错。”李秋水缓缓道:“赫连铁树出使之前,巫教曾献策于我,言可以去宋陵之前使用巫术破坏一番。”
“普通的沉香粉末能破坏什么?”赵倜道。
李秋水道:“确实只是寻常沉香粉末,不过有一套法咒,赫连铁树施为时候心中默诵,巫教大厮乩说可以起到些许散灵遮运的作用,乃是巫术。”
西夏称巫为厮,巫教为大厮教,巫师为厮乩,大厮乩就是大巫师。
“太后信这些?”赵倜面无表情:“若是这些有用,两国征战何须那般费力,多多使用此种手段,只要能够稍微左右战场,怕胜负天秤便会有所倾斜了。”
李秋水道:“不过聊胜于无,党项巫术流传已久,朝上民间习以为深,哪怕就算心中不信,试试何妨。”
赵倜冷笑道:“没想西夏巫教居然有这般影响。”
李秋水轻轻摇头:“我国如今学佛者方才是多。”
赵倜看了她半晌:“太后学什么佛?”
李秋水道:“自然学师父所传。”
赵倜眯了眯眼睛,看来李秋水确实将扫地僧认为师父:“你可知当日扫地大师读的什么经?”
李秋水道:“我回大夏后曾经询问承天寺波照国师,言为无上秘传的大智度经。”
赵倜道:“太后可将此经学了?”
李秋水看向他恬静一笑:“师父在少林时未曾说全,我本回来要学,可是除了波照国师知这经三两句外,再无人知晓。”
西夏波照极为有名,又称六方续善国师可怖不动金刚。
向来西域一带佛宗有北波照,南大轮的称法。
北波照指的便是西夏承天寺可怖金刚波照,南大轮指的则是吐蕃大轮寺大轮明王鸠摩智。
赵倜道:“那太后学什么?”
李秋水道:“波照国师虽然不知大智度经文,但言妙法莲华经与大智度经渊源颇深,其间关系紧密,叫我学习此经。”
赵倜微微沉吟,妙法莲华经确实与大智度经有些关联。
妙法莲华经开权显实,言一切众生皆能成佛,以种种方便法门引导,顺和大智度经的诸灵为佛经义,以世俗谛和胜义谛解释实相之理,生灵逐步超越世俗。
而他以知道的三成大智度经来看,若二者为一宗,那么大智度经便为宗旨,妙法莲华经则是延伸,其内一心三观、道种智、一切智、一切种智,阐发诸法实相。
而且妙法莲华经之中也几次言说八部天龙之事,龙女献宝珠于佛祖,顷刻开悟,腾空而起,驾祥云往南方无垢世界示现成佛度众,就是出自此经。
他思想半晌,道:“既如此,那太后便专心修行吧。”说罢,转身朝云影水月院外而去,出了月亮门,身形加快,如一缕光烟离开了此处。
李秋水站在堂中,看赵倜背影消失,不动不语。
良久,从堂后走出一名紫衫少女,正是阿紫,她一双眼睛乌溜溜,明亮灵动,透着机灵狡黠,小心翼翼走至李秋水旁边。
“师祖,那人走了?”阿紫语气略带些怯弱,与她此刻眼神中的灵活并不相符。
李秋水道:“你如何得罪了此人?”
阿紫道:“师祖,其实也不算得罪,我出去抓蛇,误撞到此人,看他武功高强,吓得就跑掉了,没想他竟然跟了过来。”
她既没说自己进去西夏接待国外使者的青松驿馆,也没说走时扬了一把毒粉。
李秋水道:“以后若再遇此人,不要无礼得罪,我已与他说完,今日事算结毕,估摸他在兴州也呆不多久,你尽量躲开为好。”
阿紫眨了眨眼睛:“师祖,这是什么人啊?”
李秋水闻言眉间拧了拧,摇了摇头:“不要去管这些,对你没有好处。”
阿紫眼珠转转,心中却在想那把毒粉为何没有奏效?是对方武功太高,给避过去了,还是说对方身上有什么可以解毒,能够百毒不侵的宝物?
她又想起那条淡青色小蛇被吸引进入房内,就算神木王鼎都没那般能力,吸引不过那座房间,那大抵还是有宝物存在了。
一想到宝物,她眉宇之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她的小心思,显出她内心的鬼点子和小心机。
赵倜回去驿馆,此刻童贯等人都已经归来,见他忙禀报酒宴情形,李乾顺果然露面。
赵倜听完倒没觉得什么异常,李乾顺此刻不过十二三岁,在酒宴上没言国事,就算关于买卖马匹,也几乎没提,只是喝酒作乐,最后喝多,被人抬回了皇宫。
他返去房中,思索李秋水说的巫教事宜,看来佛教虽然是西夏国教、第一大教,但实际上对朝事影响却比不上巫教。
巫教行事诡秘,勿论真假,有无用处,总叫人心中生出几分幽暗阴森之意,至于那个提出此事的大厮乩,已然是取死有道了。
这几日赵倜观察下来,兴州城内的巫庭一共有十三座,遍布城中各处,最大的那座总庭位于东北城方向。
他将这些地方全部走到,但不比佛寺,没有进入其中,都是在外观看。
大厮乩便是大巫师,厮乃巫之意,乩则是指占卜问疑。
而常闻的通过特殊手段方法,让所谓的神灵或鬼魂在沙盘等介质上写字,回答问题或预示吉凶,便叫做扶乩。
西夏巫教之中大巫师共有五人,其中四人分于西夏四方,都城另有一位实力最强的大巫师在总庭坐镇,赵倜琢磨给李秋水出主意的便是这个。
而除了大巫师外,下面还有不少巫师,巫师下面还有一些人,都是巫教的教官。
杀大巫师不太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一点惊动没有,因为对方身份不同,武功也应当不凡。
赵倜思索了半晌,必然是要以商议买马为主,轻重缓急拿捏,不能因为除大巫师引起西夏怀疑,耽误了军国大事。
等商谈买马结束时候再行动手,否则一旦对方死了,西夏怀疑到使团身上便有些画蛇添足,但倒是可以先去探查一番。
第二天,赵倜再次出门,往城中东北而去,来到大厮教总廷之处。
只看这是一片类似庄园的地方,占地不小,里面建筑全为黑色,就连那些楼堂的窗棂也都刷上了黑漆。
门前有教徒在走动巡视,有来拜神问卜之人,需要验明身份,还须交上一定数量银钱或者价值不菲物品,方能进去。
赵倜绕着此处走了一圈,打量地势,然后又去偏僻地方寻一颗大树跳上,站在高处眺望观察。
只见这总庭园内中心地带,有一座三层殿楼突兀矗立,狭长且宽阔,周身漆黑如墨,似被无尽黑暗浸透,哪怕此刻白日,远远看去也能感觉到每一块砖石都散发着幽冷气息,透着丝丝寒意。
这时风从园中吹来,殿楼檐角上挂着的黑色铃铛发出诡异声响,遥遥而至,似鬼哭低吟,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这座狭长宽阔的殿楼于巫教地位,等同于寺院中的大雄宝殿,但凡拜神求卜多在此处进行,而除了这里,园中还有不少黑色小殿,不知是供奉其他神邸,还是另有用途。
赵倜隐身大树上方,足足观察了一两个时辰,包括那园前教徒换岗的时间,里面行人都向何方而去,看完之后,这才悄然下来,回去驿馆。
转眼几天,赵倜已经将这巫教总庭内的日常情况摸个大概,便想寻个时间进去探上一探。
这天晚上李乾顺心血来潮,于宫中摆宴饮酒,邀了使团之人前往,他再次令蔡京找理由推掉,然后打算待夜色深些,便去大巫教中一察。
这时吃过简单饭菜,便于房中先行练功,将幻阴经行了一遍,然后葵花宝典再运使一番,接着以神足经调动寒冰真气。
接连换过几个神足经动作后,他在榻上腾跃而起,双腿横挂上方榻架两旁的栏杆镂空处,身体仿佛纸片,紧紧贴住榻上面顶楣,头部微微向前扬起。
然后体内寒冰真气飞速转动,肉眼可见,寒气浮现,一层半透明的薄冰渐渐凝结。
赵倜不停催使内力,转行神足经,寒冰真气从经脉原本根本不能快速通行之处奔涌而过。
这些经脉原本连接或狭窄,或曲折,或薄弱,全都被神足经以怪异动作扭转,使得真气顺利前行,周天运速何止快了一倍两倍。
赵倜正沉浸在真气不停增长的惬意愉悦之内,忽然窗外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
他不由注目看去,就见一条淡青色的小蛇从窗台之上蜿蜒爬了进来。
这小蛇正是前几天来过那条,后被阿紫捉进神木王鼎中带走,只见它此时却不比之前欢快,精神有些不济,上了窗台并未寻路而下,而是“啪嗒”一声直接掉落。
赵倜瞅了瞅,这是……体内之毒被神木王鼎给抽走了?可怎么又来了这里?
李秋水住的水月庵距离这青松驿馆遥远,这小蛇就算能逃出神木王鼎所困,但如此远的距离,不该还能找到此处,除非……
他心念微转,除非阿紫那小丫头驱使,这小丫头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按理来说,无论与大理段家的交情,还是看在阿朱面上,都该带回中原,叫其与家人团聚,过上正常人生活。
但这小丫头自小在星宿海长大,养成顽劣狠毒的性子,心中无法无天,做事从不分善恶,只凭喜好,鬼心思极多,若带回去实在算个祸害。
若是闻听身世,送去大理,只怕会将大理闹个底朝天。
若留在东京,唯恐阿朱操心惦记她而受劳累,这小丫头又哪里是个服管的性子,口是心非,心口不一,诡计多端,实在是多为不便。
所以他还在琢磨怎么处理,告不告诉身世,带不带走,没有最后确定。
可自己没去找她,她却胆大包天再次来了这里,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赵倜眼神在小蛇身上扫了扫,瞬间便已明白,既然驱使小蛇过来,莫非见那天屋内情景,以为自己这里有什么宝物,可以收聚毒虫,抵御百毒,更胜神木王鼎,是以觊觎想要盗取吗?
小蛇这时感受寒冰内力气息,往榻边爬来,但它实在不比那一日有力,身体软绵绵的,在榻前无论怎么着急努力,都爬不上去。
赵倜瞅了瞅,这时外面传来动静,声音很轻,普通人根本不会觉察,但落在他耳中却极为明显。
便看窗外不远处的花树分开,露出个紫衫身影,有些娇小玲珑,蹑手蹑脚来至窗前,赵倜一看正是阿紫。
就见阿紫一双眼睛灵动如星,满脸的伶俐精乖之气,稍稍打量下屋中便跳了进来。
她先抬头往梁上看去,那天赵倜就在这梁上挂着,吓她一跳,虽然刚才窗外已经瞧见上面没人,但再次确认一遍才能心安。
“哼……”轻哼一声,阿紫拍了拍胸口,然后看向榻边的小蛇,这小蛇分明是想上榻而不得,她心中猜测宝物极可能便在这榻上。
她先是抽出一把短剑,拨动榻上枕被等物,看有无机关,然后发现没有反应,这才动起手来翻找,可找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心中疑惑,看一眼小蛇,这榻上分明有什么东西吸引它,才在此处盘桓不走,便一伸手将小蛇捞过去,想叫小蛇寻找。
谁知小蛇在榻上并不找什么宝物,而是还想往上,几息爬去墙的位置,要继续向上攀登。
阿紫心中隐隐感觉不好,忽然想到有一个地方没看,上回来是没看房梁之处,这番却没看这床榻的顶楣上。
她却没有立即抬头,而是冲着小蛇言语:“走吧,走吧,什么都找不到与我回家好了。”
小蛇哪里能够听懂,她伸手去抓小蛇,却忽然往上一扬,黑蓬蓬毒烟打出,另外一只手则绿色光芒闪烁,发出轻微地“嗖嗖”声音。
黑烟是一种毒功,以内力催动,也算一种特殊的兵器。
至于绿色光芒,则是星宿派的独门暗器碧磷针,她身为星宿派弟子,将此针练得纯熟,偷袭或远攻,都可让敌人防不胜防。
就听上方没有丝毫动静,阿紫眉宇间现出似笑非笑,如雪般脸蛋露出少女的娇嫩与明净,自语道:“哼,还以为像上次一般躲在顶上吓人,倒是我想多了……”
她边说边抬头去望,就看那床榻顶楣之上贴着一个人形薄冰,一双眼睛正没有任何情感地瞅她。
“啊……”阿紫立刻吓得不轻,娇呼出声,身子不由向后倒退出几步,一个站立不稳,竟然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时,“稀里哗啦”一顿响,顶楣之上,连着碎冰带刚才那些碧磷针暗器全部掉落下来。
赵倜立于榻间,轻轻拍打着身衣衫,小蛇缠住他袍角,发出欢快地“咝咝”声音。
阿紫小脸煞白,坐在地上乌溜溜眼珠转转,忽然起身就要往窗户处跑。
赵倜一扬手,两道指风先一步打在窗扇之上,那窗子“砰”地一声被击得关闭。
阿紫一咬牙,就想撞窗而出,赵倜淡淡道:“你觉得能快过我的指劲吗?”
阿紫闻言身子一滞,小心翼翼转过身来,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你,你且听我狡辩……”
“什么?”赵倜脸色顿时一沉。
“啊,不是,我说错啦。”阿紫呀了一声,急忙改口:“你,你听我解释。”
赵倜瞅了瞅她,肤色雪白,容颜甜美,眼中隐隐透着机灵和狡黠,却在拼命掩盖,想表现出一副诚实神情,却又叫他轻易识破。
他伸手指了指桌旁凳子,阿紫眼神看过去,然后谨慎地挪去那边,却不敢坐。
赵倜眼睛微微眯起,阿紫见状马上坐于凳中,将双手摆于膝上,一副老实无比的模样。
他这时下了床榻,小蛇挂在腿上,也不去管,在地中间踱了两圈,阿紫目光偷偷看他,又小心去看房门那边。
“叫什么名字?”赵倜止住脚步,淡淡地道。
“我叫阿……紫。”阿紫小声道。
赵倜嘴角扬了扬,停顿那一下明显是想撒谎,但可能是那天自己与李秋水说话,被她得知,觉得会穿帮,才又改口。
“来我这里干什么?”赵倜冷冷地道。
“我……”阿紫瞧了瞧挂在赵倜腿边的小蛇,心中暗想这人武功实在太高,恐怕师父在都不是对手,那天师祖都客客气气,万不能得罪于他,不好说来盗取他的宝物,否则一巴掌拍死却是冤枉。
“我,我驱赶小蛇寻找毒物练功,谁知它跑到了这里……”阿紫道:“我想着找到些毒虫之类就离开,不知为何它又进来屋内,然后然后……”
赵倜冷笑一声:“编不下去了吗,都是小蛇的锅,小蛇带你来的,你听它指挥?”
阿紫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它怕是知道大侠你神功盖世,修炼奇门毒功,才,才投奔而来……”
“神功盖世?”赵倜面无表情。
“就是,就是……”阿紫察言观色,语声恭维道:“大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威震天下,我不但见所未见,更是从来闻所未闻……”
赵倜冷哼一声:“你身上可有一块锁片带着?”
阿紫小脸神色变幻道:“大侠怎知晓?”
赵倜道:“上面可有刻字?”
阿紫迟疑点头:“刻了湖边竹,盈盈绿,报平安,多喜乐几个字。”
赵倜道:“拿出来给我看看。”
阿紫眼睛眨眨,立刻从颈下摸出锁片:“大侠怎么知道我有锁片?这是金子做的,我还有一只项圈,都献给大侠好了,我……我还要回去水月庵,师祖还在等我,大侠与师祖旧识,一定会放我走吧?”
赵倜闻言皱眉,道:“我要你的东西干什么?你左肩上是否还有纹刺,是一个小小的段字?”
阿紫闻言顿时大吃一惊,若说项圈锁片有人知道不算稀奇,毕竟不少时候这两样东西她就戴在衣外,给人见到过。
但肩头上的刺字,却十分隐秘,除了自家还有小时伺候自己的一名婆婆外,哪里有旁人得知,那名婆婆修炼毒功,在她不大的时候走火入魔被反噬死了,再便没人知晓,对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她不由伸手朝左肩摸去,然后脱口道:“你,你不会是我爹爹吧,竟然知道此事?”
“混账!”赵倜沉脸道:“在胡说八道甚么!”
阿紫轻轻向一侧扯落衣领,露出雪白纤弱肩头:“可没人知道我这里有字,知道的必然与我身世有关……”
赵倜眯了眯双眼:“行了,滚回水月庵去吧!”
阿紫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虽然心中疑惑但不敢开口,只觉得这次跑了再也不来,这人实在恐怖,除非练得神功找对方报仇,不然可别叫对方再次捉到。
她起身往门外走,步履轻轻无声,忽然听后面冷冷道:“站住。”
她身形一颤,急忙止步,回头看去。
就见对方一指点了过来,她想要躲避,哪里能够来及,只觉得一道冰寒刺骨的真气瞬间钻入体内,在经脉之中飞快游走,片刻后就进入丹田,仿佛一枚钢针,隐隐作痛。
她小脸变色:“这,这是什么?”
赵倜刚才心中思索,还是要将阿紫带回中原,毕竟无论是看段正淳还是阿朱,都领回去为好,至于回去后不服管教,那便关起来送往大理,叫段家自己操心也就是了。
可又想她这几日可能不老实逃跑,便将一道幻阴指力打入她体内,叫她知道厉害。
“寒毒入体,七日之后过来报到,不然全身僵冻冰冷而死。”赵倜淡淡道:“除了本座之外,没人解得了这寒毒,李秋水也不能。”
阿紫闻言,不由两只眼睛睁大:“寒,寒毒入体,僵冷冰冻而死?”
赵倜神情冷漠,道:“须记得每日在心中奉承恭维本座,但凡有一丝不恭,立刻便会毒发有如万蚁噬心,我这边也会知晓,到时不会给你解毒。”
“知,知道了……”阿紫战战兢兢。
“滚吧。”赵倜冷冷道。
“是……”阿紫小心向外走去,心中慌乱无比,生怕动作大些丹田中那根寒气之针发作,甚至破体而出,直接毙命。
赵倜看她离开,在房中静坐片刻,蔡京等人依旧没有回返。
他将腿上小蛇摘掉往榻上一丢,然后起身走出门外。
只见外面夜色茫茫,乌云遮月,他辨了一下方向,跃上房脊,直奔巫教总庭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