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东京,东京(1 / 1)

望着城门处熙熙攘攘的行人,木婉清道:“娘,我们……”

秦红棉神色间明显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喜悦:“婉儿,待会见了你爹爹,万不可像上次一般无礼!”

木婉清眸子黯了黯,没有说话,师父变成母亲,本来说好的大仇人变成父亲,她初时心中实在难以接受,回到山中在苦梵寺静心许久,方才逐渐认可此事。

当日她在万劫谷外等到秦红棉,恰逢段正淳带着家将赶来,秦红棉说这才是最大的仇家,比苏州姓王的女人还要可恨,接着便与甘宝宝一起联手攻击对方。

谁知打来打去,最后几番言语后,非但罢手不说,大仇人竟然变成了爹,师父变成了娘,两人卿卿我我,丝毫不顾及她内心的感受。

木婉清觉得秦红棉这些年所教导的话语,全都被她自家推翻,原来都是在发泄心中对爹爹的恨意,见面后那般殷殷,不过是眼内只有这位父亲一人罢了,因爱生恨,才时常那般与自己言说,说什么天下男子皆为薄情寡义……

娘有些自私,这位爹爹也同样如此,而她从始至终不过是两人的累赘,当时气愤,对这位爹爹说了几句不尊敬的话,谁知娘竟然记到如今,而且还在此刻提醒自己。

看来在娘心中,自己远不如这位爹爹,自己不过是两人之间的拖累罢了。

一想到此处,木婉清面纱内的神色便有些凄凄,轻轻咬唇,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出赵倜身影。

秦红棉看她发呆,道:“婉儿,记得娘刚才说的话没有?”

木婉清默默点头,秦红棉满意一笑,率先进入城中。

上回离开大理前,她与段正淳约了今日相见,因为女儿的存在被那位保定帝得知,便也不必于外面偷偷摸摸了,只是不好进入镇南王府,来城中却是无碍。

一路之上,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事情,又是规矩,又是大理皇族的尊贵,听得木婉清心内忽上忽下,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安起来。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位父亲的门第太高,自己不敢看他,大理镇南王高高在上,执掌权柄,身为宗室,她出身不好,那些府中家将都趾高气昂……

秦红棉走在前面,步伐急促,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拐过了几条街巷之后,来至西城的一座宅子旁。

此处瞅着肃静,建设优雅,门前有两株绿树如碧,院内茶花香气飘散而出。

宅门口站立一名黄衣汉子,看二人道:“夫人和姑娘来了?镇南王已在宅中等候许久,两位快请进吧。”

秦红棉笑着点了点头:“劳烦褚将军了。”这人是镇南王府四大家臣之一的褚万里。

木婉清此刻只觉得窘迫无比,实在不知自己以什么身份进到其内,但秦红棉在前方脚步轻快,也只好低头跟上。

进入宅中客堂,就看段正淳一身常服背着手似在思索什么,瞧到两人不禁露出喜色:“红棉,婉儿,你们来了。”

秦红棉道:“段郎,你,你果然守时……”

段正淳笑道:“一想到要见红棉你,我几夜都失眠难以入睡,满心都是以往厮守之事,怎么能够不守时呢?何况我们还有女儿,叫我挂记。”

秦红棉脸上露出少女般的娇羞,拉了拉身旁木婉清:“婉儿,还不给你父亲行礼。”

木婉清有些麻木地行了一个礼后,段正淳道:“婉儿这面纱一直戴着不难过吗?这次住得久一些,我给你寻一户好人家结亲,自此便再也不用佩戴此物了。”

木婉清闻言不由后退一步,脱口道:“我,我不要……”

“婉儿,你在说什么呢?”秦红棉不悦道:“你父亲不也是为了你好,还不赶快谢谢父亲。”

木婉清瞅了瞅秦红棉,又看了看段正淳:“娘,你不是说天下男子没一个好人吗?我才不要嫁人,也不要摘去面纱……”

“你,婉儿你……”秦红棉闻言变色,生气地抬起胳膊:“婉儿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唉……”段正淳身形一动拦在中间,皱眉道:“红棉你这又是做甚,女儿不过少不历事,年小无知罢了,何况这些还不都是你教的?”

秦红棉道:“我,我那时说的也不过是气话……”

段正淳摇了摇头:“今天乃大喜日子,且不可因为琐事口角,我为了见你们母女,可是好好准备了一番,等下摆宴,都是红棉你最爱吃的东西,想来女儿也会喜欢。”

秦红棉闻言道:“段郎,你还记得我最爱吃的东西?”

“自然记得,就算平日在府中我也时常叫人烹调,回味和红棉你在一起的惬意时光,怎么可能忘却。”段正淳笑道,看着一旁发怔的木婉清:“婉儿,赶快坐下吧,都不要站着了。”

木婉清应了一声,三人坐于椅上,接着有人送过茶来。

聊了半晌之后,开始摆宴,席间木婉清一言不发,只听这位父亲回忆当年的事情,又说将来会如何美好,叫她们就在城中安家落户,秦红棉听得眉开眼笑。

接着至了晚上,木婉清在房中却怎么都睡不着,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夜空圆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要去宋国取马,但却不知道赵倜住在东京何处。

当时在城内分别匆忙,对方只言叫自己前往东京,可却没有说具体地址。

自己只知道他的名姓,家中似乎经商有些钱财,出门兵器丟了都不在乎,好像还有些随从之类在无量山下走散,门户算大,其余却都一概都不知了。

她露出思索,不过既然知道姓名,知道家中做什么的,想来去东京能够打听得到。

木婉清在窗边想了许久,方才回去床上,翻来覆去,直至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转眼在大理城待了三天,这日傍晚吃饭之时,木婉清看向秦红棉道:“娘,我要前往宋国一趟,取黑玫瑰。”

秦红棉纳闷道:“婉儿你说那马借给了一个朋友,难道竟是宋国之人吗?”

木婉清点头:“是宋国东京人,我要去东京取马……”

秦红棉皱眉道:“东京那么远,不过一匹马,我看还是不要去了,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情,叫为娘如何是好?”

段正淳也道:“婉儿,左右不过是马,父亲明天叫人多送来几匹,任你挑选,都要了也无妨。”

木婉清道:“娘,那时去苏州杀姓王的女人,走散后被对方一路坠着追赶,我都独自回来了大理,有何可担心的?此番只是取马,又无与人动手的危险。”

秦红棉脸色难看道:“那怎么能够一样,东京比苏州更远,何况东京乃是宋国京城,各种规矩必然极多,盘查极严,远非苏州可比。”

木婉清低头道:“我想念黑玫瑰,不要旁的马,就是得去将黑玫瑰取回。”

秦红棉眉头紧锁,闻言看向段正淳,段正淳示意她不要开口,道:“婉儿,你决定了一定要去东京吗?”

木婉清道:“我必须要去一趟,我想念黑玫瑰我,不取回心中难过。”

段正淳道:“等过段时间……”

木婉清看他一眼:“我现在就要去,一刻都不能再等。”

段正淳笑道:“那我叫几人陪你同往好了,也能护着你安全。”

木婉清露出惊慌神色,急忙摇头:“我不要人和我一起,自家就行,我有武功在身,又有袖箭这等犀利暗器,不会出什么事情。”

段正淳看着她略显慌乱的眼神,微微思索,道:“婉儿,你那朋友多大年岁,在东京是做什么的?”

木婉清道:“他,他年龄与我差不多少,家中好像是经商的。”

“好像是经商?”段正淳摇了摇头:“你去了东京就一定能找到他吗?”

木婉清道:“我虽然不知道他的住址,但他家的生意该是……做得算大,我知晓他的名姓,打听总能打听得到。”

“原来连详细住址都不知晓。”段正淳叹了口气,看向秦红棉,露出担忧目光。

“婉儿你这却有些鲁莽了,你和那人交情很深吗?自己的坐骑给了人家,还要远远去找,就不怕他说谎骗你,其实根本不住在东京,而是什么别的地方?或者去了对方也不会还马,躲着不见你吗?”

木婉清闻言拼命摇头:“不会的,我和他虽然相处短暂,但遇见大敌他都没有独自逃走,还救下了我,打败打杀了几名敌人,我们交情很深!”

“大敌?”段正淳不以为然道:“什么样的大敌?”

木婉清道:“是四大恶人,我当时以为不能幸免,想要自杀,他阻住我,又杀了叶二娘和云中鹤,而且还败了段延庆和南海鳄神!”

“哦?”段正淳闻言不由满脸惊愕,急忙道:“婉儿,你所言可否为真?”

秦红棉也愣道:“婉儿,你为何一直没有与我说过此事?”

木婉清道:“我所言自然为真,当时不少人都瞧见,娘你又没问过我,我当时说黑玫瑰借出去了,你只是顾着和爹说话,我还提这事做什么……”

段正淳道:“他武功竟然这般高?用得什么武功,婉儿你确定他与你年岁差不多?”

木婉清点头道:“他确实与我差不多少,或者比我小个一岁半岁,但不会比我大太多就是,只用一口剑,我不认得是什么剑法。”

段正淳闻言不由一阵沉思,片刻才道:“依我本领,都敌不过那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你那朋友居然武功如此高强,只怕大有来历,并非普通经商那么简单……”

木婉清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东京一次的,明天,明天就走……”

段正淳和秦红棉默默不语,良久段正淳道:“若只是江湖儿女,你想要去东京取回坐骑,没人会多说什么,叮咛嘱咐也就是了,但你现在是我的女儿,怎放心得下。”

木婉清道:“这有何不放心的?我不走江湖就好,改扮装束,只去东京一地,谅无什么危险存在。”

段正淳苦笑一声:“这个危险,未必就指的就是刀剑之危啊……”

“那还能有什么?”木婉清疑惑道。

段正淳嘴角抽了抽,看向秦红棉,秦红棉似乎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不去瞅他。

段正淳讪笑一声,随后正色道:“婉儿,你真的决定去东京,还不用我派人跟随保护?”

木婉清用力点头,斩钉截铁道:“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派人我也会摆脱。”

段正淳道:“你不知那朋友住址,只想着打听寻找,却是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宋国东京城庞大无比,岂是大理城这样,人口足有一百几十万之巨,你只靠打听,哪里便会找到人。”

木婉清闻言呆了一呆,心中吃惊,虽然知道宋国东京极大,但却没有想过竟有这么多人,如果这样,却真有些不太好找。

秦红棉这时道:“段郎,你看如何是好?东京那样大,婉儿又是自己一个人……”

段正淳沉吟道:“宋国东京,我倒认得一位大人物,或许能求动他帮一下忙。”

秦红棉闻言忙道:“段郎,你说的是哪位大人物,竟能帮上此忙?”

段正淳伸手轻轻捋了把胡须,微微一笑:“我认识这位可是了不得之人,乃大宋国朝上的燕王殿下千岁。”

“大宋国的燕王千岁?”秦红棉惊讶道:“竟是此等大人物?那确实能帮忙此事,就是不知这位千岁殿下,肯不肯……”

段正淳思索道:“若是旁人之事,就算我亲自开口,哪怕是皇兄开口,这位也未必便会答应,但婉儿不同,婉儿是我亲生的女儿,我央告一番,他应该给些面子。”

秦红棉道:“那就好,那就好,没想到段郎你竟然还认得这般人物……”

“我一会给燕王殿下写一封亲笔信,述说此事,言婉儿是我亲女,恳请殿下帮忙,叫婉儿随身将信带去东京拜见。”段正淳笑了笑道。

“如此甚好。”秦红棉点头,然后看向木婉清:“婉儿记得,到了东京之后,一定马上去拜访燕王千岁,将你父亲的信呈给殿下,求对方帮忙。”

段正淳道:“合该如此,燕王殿下说不定看在我的恳请,旁的也会帮衬一二,这样婉儿的安危也就不用担心了。”

秦红棉闻言称是,心中松了口气,望向段正淳露出崇拜的目光。

“燕王?”木婉清呆了呆:“大宋国的亲王,我,我……”

她闻言心中未免有些害怕,大理小国王室都规矩这般多,叫人望而却步,大宋国的亲王那里说不定得多少规矩,高山仰止,难以靠近。

段正淳道:“婉儿切记,到时千万不要将信弄丢。”

木婉清犹豫道:“我,我不用,我自己去找就行……”

秦红棉微微沉脸道:“婉儿,你父亲舍脸求人,你千万不要任性,辜负一番苦心。”

段正淳叹气道:“就是如此,若非亲生女儿,我哪舍得给这位写信,去求人情,要知世上之事,人情总有用尽时啊。”

木婉清闻言只好点头,但心中却是想着那等皇家高门,还是莫要靠近好了,自己不过山中江湖之女,万一说错哪句话,惹得对方一个不高兴,冷脸斥责一番不说,还会给父亲带来麻烦,信且收着,不上门便好。

吃完饭后,秦红棉铺纸研墨,段正淳思索几息,开始着手写信,足足写了一个来时辰,四五页信纸,这才吹干装进封中。

然后又道:“总不好空手前往,我备几件礼物,要容易携带的,婉儿到了京城一并送上,定要说些讨喜之话,不能由着性子行事。”

木婉清低头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大早,她揣好信笺,然后又将那几样礼物拿上,骑了匹枣红马,出大理向北而去。

她曾和秦红棉去过一回江南,还算知道些路径,可江南在东,开封在北,走至一半的时候岔了路,去了江南西路,只好转而北折,又不少天方至京畿境内。

接着继续四处打听,来到了东京城前,只看好一座雄城,两旁几乎望不见尽头,比大理城要高大上数倍,城门人流如潮水般繁多。

木婉清顿时有些发懵,原本想着自己进城询问一番便能找到赵倜,可看眼前这种情景估计不易。

进城之后,更见处处繁华,商铺林立,房楼无数,街头路尾全都是人,各行各业,什么都有,她站在路边,竟不知从哪里开始下手。

但总不愿使用那封信笺,咬了咬牙,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后,开始漫无目寻找。

她想着赵倜家中既然经商,便从那些商铺问起,结果问了不少商铺没一人识得赵倜,还反问她对方是做哪种生意的。

木婉清根本不知道赵倜做何生意,只能讷讷离开,再换旁处接着询问。

如此下来半月过去,东京天气已经开始变热,正式进入了夏季。

这天木婉清站在州桥之上,双手把着桥栏发呆,从没想过竟会这般艰难,看着桥下汴河水西来东走,桥上两旁人来人往,心中暗想,真要去那燕王府恳求帮忙吗?

但她心中总有不甘,又自寻了几日,依旧无有结果,感觉全无半点希望,最后思来想去,决定往王府求人……

隔天她收拾利索,与客栈店家打听燕王府地址,倒是一问便知,然后出门直接找去。

半晌到了东城一条街路,却见此处十分宽敞安静,不比那些别的地方嘈杂热闹,进入这里,不自觉走路都谨慎下来。

这街内就一座宅子,院墙绵长,久久不见尽头,她靠边小心翼翼前行,就这时后面有一辆马车驰来。

马车看见有人,不由放慢了速度,过了她身边后在前方府门处停下,然后车中下来两名少女。

木婉清看其中一名穿着绛色宫装衣衫,怀中抱只罕见的透明瓶壶,生得容颜绝美,另外一个也是娇俏秀丽,笑容可人。

她不由停了停脚步,待这二女进入府中后,这才走了过去。

就看这府门高大宽阔,前方有台阶可登,上方两旁都立着带甲持枪军兵,面无表情,威风凛凛,还有几名穿着青衣的府丁站在门旁,小声言语着什么。

木婉清抬头望高悬于宽大朱门上的金字匾额,燕王府三个大字笔锋刚劲有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似彰显无比尊崇地位与赫赫权势,尽展此处的尊贵与威严,令人望之生畏。

她见状不由觉得步伐沉重,心中挣扎想要转身回去,但知道这一转身恐怕再也找不见赵倜了,心头未免便是一酸,险些有眼泪滚落下来。

她犹豫了半天也没磨蹭到近前,一名家丁冲她喊道:“这位姑娘,在燕王府前盘桓良久,可是有什么事情?”

木婉清闻言咬了咬牙,开口道:“打扰了,我,我要找燕王殿下千岁。”

府丁闻言一愣,打量她片刻:“这位姑娘要找殿下?”

木婉清道:“我正是要找燕王千岁,我有书信,是……父亲叫我来的,父亲和燕王千岁熟识。”

家丁皱了皱眉:“这位姑娘,不能谁人来找殿下我们都去通报,如何你也得说出令尊是谁,什么官职,家住何方才好。”

木婉清闻言有些迟疑,来时段正淳曾经交待,最好别直接道出来历,递信也不要递给寻常之人,可以找一位周姓侍卫,将信给他。

家丁看她道:“姑娘若有难言之隐,我们却是不能禀报,而且姑娘也不好长时在此逗留。”

木婉清道:“请问周侍卫在吗?”

家丁想了想:“姑娘是说周将军吧?他恰好不在府中,于军司办事。”

木婉清闻言心中便有些乱,就这时白战走出门来,原是要往金风细雨楼去,看前面情景询问,家丁述说一番后,他看向木婉清道:“姑娘找周将军?”

木婉清点头:“我本来是找燕王千岁,带有父亲书信,最好是周将军递过。”

白战仔细辨了辨她口音,笑道:“姑娘莫非来自大理?”

木婉清心中顿时一惊,知道语声泄露身份来历,刚想遮掩,就听白战道:“将信交与我也无妨,我直接送到里面给殿下,姑娘不必担心什么。”

木婉清谨慎道:“周将军一时半刻不会回来吗?”

白战摇头:“在忙公事,今天都可能不回来,将信给我便是,我曾和大理不少人打过交道,也知道殿下都认得大理哪个。”

木婉清闻言又思索几息,这才拿出信来,交给白战,低声道:“劳烦这位将军了。”

白战笑着点头,重新回去府中,直奔书房。

赵倜正在房中看书,看的是一本夜卷珠帘话册,白战敲门进入,道:“王驾,府门外有一位姑娘求见,来自大理,言父亲相识王驾,有书信呈上,我带过来了。”

赵倜怔了一下:“什么样的姑娘?”

白战描述了一番后道:“不过脸上蒙着面纱,看不见容貌。”

赵倜微眯双眼:“把信拿来我看。”

白站捧上信后,赵倜打开瞧了一遍,不由笑了笑,站起身往外面走,边走边道:“去将那位姑娘请进来好了。”

白战称是,于后跟上。

赵倜出了书房,直奔前堂,路过不远处的马厩,走过去拍了拍黑玫瑰的头,叹气道:“不好了,你那前主人找来了,这番定是想要了你回去,本王可万万不肯答应啊。”

黑玫瑰宝石一般的眼睛瞅了瞅他,探过来蹭他臂弯,赵倜又抚摸了两把,继续朝向前堂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