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淑恒的主动
新房距离赵家才堪堪一百来米左右,很近,几步路到。
两人跟着村长放一挂鞭炮就算走了过场。
同余淑恒预料的一样,赵家长辈真的认出了她。但彼此心知肚明,寒暄一番后也没在这种场合过多交流。
赵家本来想给两人安排到比较尊贵的座位,但余淑恒拒绝了,委婉说:
「我们来白鹿村是有事要做。」
赵家登时明白,两人不想太过高调,当即顺着意思把他们安排到稍微次一点的席位。
但就算次一点,位置也没敢太后,这就是余家的底蕴。
「咦,李恒?」
正当两人和同桌客套的时候,一个女声由远及近,稍后一只手从背后快速拍了他肩膀一下。
李恒和余淑恒同时回头。
余淑恒打量一番女人后,没放在心上,继续和赵家人聊天去了。
李恒则显得异无比!
你猜他看到了谁?
竟然是李然!
没错,就是那个床上吃人不吐骨头的李然。
「是你?你怎么在这?」
「你不是读书吗?为什么来这了?」
面面相,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李然嬉笑一下,对他说:「现在距离开席还一段时间,来,咱们找个地方单独聊会。」
李恒点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余淑恒说:「老师,我出去一下。」
余淑恒轻颌首。
来到屋外走廊上一无人处,前头的李然转身迫不及待问:「说说到底咋回事?你怎么在这?」
两人很熟了,李恒开玩笑道:「你猜。’
李然脑瓜子转了转:「为了泡妞?」
李恒无语:!「别闹,那是我大学老师。」
李然咯咯笑:「我知道哟,我看了春晚,也看了报纸,自然明白你们是师生关系咯,还晓得她教你英语。不过」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不过老师才有味哈!尤其还是气质截然不同的英语老师,对吧,这英语老师可真有女人味!」
她这话一语双关,既指去年暑假的王润文,还指余淑恒。
李恒:
他道:「我是来收集资料和寻找灵感的。」
听到这话,李然收起打闹表情:「新书?」
李恒讶异:,「哟,你消息还挺快。」
李然撇撇嘴:「传奇作家携巨作归来,好比在文坛投了一颗核弹,外面报纸都疯了,你没看到?」
「有看,但不多,最近一直在忙新书。」
李恒说着,然后不满埋怨:「既然你都知道我出新书了,怎么还会猜不到我来这里的原因?」
李然反驳:「你出新书和这有什么关系?」
李恒道:「怎么没干系?我的新书名就叫《白鹿原》,你用脚趾头想想。」
「《白鹿原》?」
「那是。」
李然不好意思努努嘴,说出真相:「老娘最近在忙着谈恋爱,没时间关注你。
你出新书的事还是我妈吃饭时跟我提了一嘴,说你新书写得好,反响很大,媒体和广大读者吵得不可开交。」
「恋爱?和哪个倒霉鬼?」李恒问。
「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太难听了哼。」李然一脸不乐意。
李恒摊摊手,实话实说:「你信里不是讲,自去年暑假分开后,这大半年你已经换了2个男人。
还都是被你用完就端掉的。
对方付出真心却落个伤心的结局,不是倒霉鬼是么子?」
提起这事,李然打着哈哈,随后食指竖在嘴唇上,压低声音告诉说:「我新对象是赵家人,你小点声儿,别让人听去了,我最近十分享受这段感情。」
胚!屁的感情。
铁定是贪图床事之乐咧。
李恒疑惑:「赵家人?听说这一家在这一片能量很大,你们怎么处上的?」
李然问:「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李恒道:「记者。」
李然手指打个响头::「这就对了,他在报社工作,我给他们供稿,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他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
赵家老爷子,也即赵平这位老革命党人生有两子两女。
之前的青衣女生是大儿子一脉的。
而李然口里的「他」,则是二儿子一脉的。青衣女生和李然现在的对象是堂兄妹。
李恒细致打量一番李然,还别说,虽然这女人相貌比较一般,但骨子里那股野性够劲,对某些特定男人可能还真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问:「到一起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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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回答:「3个月。」
他小小惊讶:「呀,竟然谈了3个月还没分手,赵家条件这么好,这回你是打算来真的了?」
好吧,其实他问完就觉得白问了。前生这妞可是经历了十多个男人的啊,嘴!如今才哪到哪?才。
余淑恒想了想,没急着去处理私人事情,而是跟着进了书房,像昨天那样坐在他左后方。
这一章写得是封建礼教对人的各种约束:一分对男人,九分对女人。
仙草生了8胎,做了婆婆才有资格摆谱,跟丈夫平等对话。而黑娃打破伦理接受小娥的勾引,受众人唾弃.
随着钢笔尖尖在纸上刷刷地书写,随着笔下的故事人物愈发饱满,某一刻,沉浸在书中世界的余淑恒缓慢抬起头,视线落在他侧脸上,久久不曾离开。
或许,去年暑假是润文前半生最值得回忆的时光吧,她如是思。
宋妤、肖涵、陈子..:
念头来回一趟后,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宋妤那气质如兰的模样,她在琢磨:宋妤为什么会如此深得他心?
是光凭美貌气质?
还是有其他属性加成?
或许说,这三女是不是有什么共同属性吸引着他?
从来没有这般过,没有这般强烈的渴求,想要找出三女的共同属性。
这一晚,李恒奋笔疾书,到凌晨1点才停歇。
余淑恒哪也没去,就在旁边静静陪同,她感觉这样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多,忽地有些珍惜,不是谁都有机会现场观看他写作的。且不被打扰。
放下笔,李恒伸个懒腰,嘟囊一句:「唔,手好酸啊,头都写炸了。」
只是话才刚说完,他的太阳穴就多了一双手,轻轻帮他揉着。
李恒发,下意识想要后仰看她。
余淑恒糯糯地开口:「不要抬头。」
李恒顿了顿,默然。
随即他抬到一半的脑袋又听话地低了下去,平视窗外,感受看外面的漆黑夜色。
余淑恒问:「天天这么费脑筋,感到累不累?」
「累。」
李恒没有虚伪,稍后又讲:「但也甘之如。
余淑恒望着他的脑莫心,良久说:「累的话,闭上眼睛休息会。」
目光依旧透过窗杨看向外面,李恒道:「睡不着,我在想一件事情。」
余淑恒沉吟问:「什么事?」
李恒道:「今天中午,我们在河边的破绽太多了。」
余淑恒沉默,过了会问:「为什么突然想这事?」
李恒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余淑恒双手停了一下,几秒后继续帮他揉捏太阳穴,红唇轻启:「你在怕?」
李恒道:「没有。」
余淑恒静默片刻说:「我走后,你想要谁过来陪你,老师可以帮你叫过来。」
李恒道:「不用。」
话到这,两人忽地陷入了安静,气氛变得凝重几分。
李恒有些不适应这种氛围,最后还是按耐不住打破了僵局:「老师,今晚我们喝酒吧。”
余淑恒瞅眼他侧脸,「你想喝什么酒?」
李恒道:「白酒。」
余淑恒轻盈问:「你想求醉?」
李恒嗯一声。
余淑恒一时没应声,好久好久,直到他忍不住要再次开口时,她才不徐不疾地说:「今天太晚了,不喝了,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聊天。」
李恒问:「你不困?」
余淑恒说:「还好。」
李恒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后仰凝望着她。
余淑恒迅速收敛表情,冷冰冰地同他对视李恒叹口气:」「老师你这面容比冰块还冷,我看天是没法聊了。」
说着,他徐徐闭上眼睛。
余淑恒一开始没反应,直到察觉到他真的在休憩时,低头微微一笑。
可就在这时,李恒眼晴猛地睁开了。
余淑恒恍惚,笑容想收也来不及了。
李恒定定地看着她「老师二
你直美!」
四目相视,窘迫一下的余淑恒又恢复了自然,优雅地说:「从小美到大。」
说完,她再次笑了笑,然后慢慢蹲下身子,附到他耳边说:「小男生,
谢谢你。」
感受到耳边的温热,李恒问:「谢什么?」
余淑恒缓沉开口:「我认识到,原来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
谈话到此,两人彻底没了声音。
一时间书房寂静的可怕。
倒是外边时不时传来一阵嘈杂声。
「轰隆隆!」
「轰隆隆!」
外边起风了,伴随着电闪雷鸣,后半夜哗啦啦下起了大雨,雨很大,淹没了两人的清晰呼吸声。
一道闪电照亮两人的脸,余淑恒留意到他的异样,关心问:「你怕打雷?」
李恒从心讲:「以前本来是不怕的,但现在莫名有点怕。」
余淑恒问:「经历了事?」
李恒道:「我经常梦到自己被雷劈死,这算不算荒唐的理由?」
余淑恒勾嘴笑了下,「算!」
李恒道:「老师,你要多笑,笑起来这么美,经常板个脸可惜了。」
余淑恒问:「你是说我不笑的时候丑?」
李恒道:「不笑的时候也好看,就是经常对我板脸,对别个却温润如玉,这不公平嘛。」
眼神相接,余淑恒松开手,转身往门口走去:「我手发软,今天就到这,睡吧。」
「哦,好,谢谢老师。」直到她出了房门,李恒才后知后觉道声谢谢。
他并没有急着去睡,因为真的不困。
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
仰头对看天花板发了许久的呆,李恒突然站起来,心血来潮铺开笔墨纸砚,手指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又一个相同的字:恒。
回到里面卧室,余淑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响,她干脆半靠着床头,从床头柜拿出一张宣纸,打开,对着它陷入了沉思。
她手中的宣纸上只有一个字:恒。
也是他写的。
接下来几天,李恒根据自己作息规划走,上午会走门串巷,跟白鹿原的过论风土人情期间还在麦田土路上偶然撞到了赵婉灵、赵婉清两姐妹。
见到这两姐妹,李恒就在想:大户人家都是这样奔丧的吗?都四五天了,怎么还不入土?
他对北方的葬礼习俗还属门外汉,了解的不多,一时半会也很难分辨出这正不正常?
李恒和三女行了简单的点头礼后,基本跟对方没什么交谈。好吧,他也不太愿意和对方交谈,因为满脑子都是关于《白鹿原》的情节故事呢,正处于如饥似渴的迫切时期,舍不得中断思绪。
反倒是余淑恒每次都会与对方聊一会。
在这一刻,李恒发现了自己和余老师的差异,自己自由自在惯了,不想聊就不聊,没那么多敷衍和客套。
而余老师不同,出身于大家族,会本能地从利益角度出发,多交朋友。
当然,也是因为对方勉强够资格,要不然她会显得比李恒还高冷。
吴蓓从镇上回来了,手里又提了一袋东西。这回人家没再避着李恒,而是大大方方把袋子交给老板。
余淑恒把里面的东西过滤一遍,发现竟然有他的4封信,还有一尊玉牛余淑恒问:「玉牛谁给的?」
吴培替两人解惑:(「《收获》杂志廖主编要我们转交给李先生,说是邹师傅为李先生请的神物。」
神物?
李恒和余淑恒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三个字:桃花劫。
玉牛是用来镇压桃花劫的么?
余淑恒查看一会玉牛,说:「好,我知道了。」
吴蓓退出书房,顺带把书房门悄悄关上。
余淑恒递到他跟前:「「造型不错。」
李恒不懂玉器,「老师,你帮我看看,这样的玉石贵不贵?」
余淑恒说:「我对玉石也只懂些皮毛,但它应该是一个老物件,价值的话,不好评价,回头我帮你找人问问。」
「好。」
李恒点头,把玩一番牛玉后,拿起了桌上的4封信。
见状,余淑恒不动声地拉开了同的他距离,去书桌另一端忙碌了起来,
忙着处理文件。
同预期的一样,4封信中有3封来自熟悉的人,宋妤、肖涵和陈子。
碍于有人在,他没拆开。
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第4封信上。
矣?有些奇怪,这不是麦穗的字迹啊,也不是熟人的。
李恒翻看地址,竟然也不是复旦大学,而是来自社会上。由社会上寄到复旦大学的。
带着疑惑,李恒速度拆开了信封,看完后,他蒙住了。
这是一封情书。
问题是这封情书的水准特别高,不论是文字叙述,还是笔落铺陈,还是遣词造句,抑或是情感的委婉表达,娓娓道来,不张扬,极其让人舒服。
他原本是对情书没兴趣的,可这封信打破了他的固有印象。
读完,他眼睛瞟向末尾,结果再次让他无语了。
信的末尾竟然没有署名。
嘿!你写情书不署名,不是写了个寂寞?
老子哪知道你是谁?
他感觉这人对自己有一定程度了解,但还不够完全了解,像个熟人,又像个陌生人。
见他把一封信翻得呼呼作响,余淑恒问了一句:「信有问题?」
李恒道:「这是一封情书。」
余淑恒没反应,因为平素给他写情书的女生不要太多,不说每天有,隔三差五总是有的。
这还是建立在他有对象的前提下,有些姑娘不死心。
假若他没女朋友,那估计收到的情书会翻好几个番。
李恒道:,「这封情书别具一格,老师,你要不要看看?」
没想到余淑恒侧身对着他,低头继续处理她自己的事务去了,很显然不想掺和他的私人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