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乱了,造.反此起彼伏,虽然不断的被镇压着,可是却也有更多的人在奋起反抗,这其中也有很多人在搞风搞雨,推波助澜。
其实,任何一个统治都有一个或者多个不稳定的因素,所以稳定是因为达到了一个奇怪的平衡,才显示出了稳定。
就像一块完整的磁石一样,当它作为一个整体时,你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但是,当你把它的完整打破时,那这其中所有的矛盾就都暴露无遗,你就是想再把这些碎片强捏在一起,它们也会强劲的反抗着,不愿意再回到当初的状态。
想乱是容易的,想治却是非常的难!
即便是中帝修为极高,在个体对抗中无敌,又兼顾胸有谋略,又加之以人格魅力之下,仍然无法再一次把整个中州统一在一起。
他怒极了,没有想到会成为现在这样的局面,以前很多在他面前畏首畏尾,唯命是从,还拼命拍他马屁的家伙们,现在却站在了他的对面,要求和他一样的地位,这怎么可能容忍!
于是,他开始了又一次的征伐,想象着一再一次凭借他的力量把中州再度统一,然而,却总是觉得到力有不逮,他明显的感觉到即便是自己身边的人也并不是绝对的忠诚于他,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惩罚他们,因为,如果他再任性下去,可就最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虽然他心里后悔了,可是,面子却仍然落不下来,他依然在坚持,可是,这种坚持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他自己心里非常的清楚,可是,他改变不了自己,也改变不了那个结局。
终于有人割据了,这个人曾经是个最得力的助手,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老将军的女婿,他几乎是一呼百应,很快就聚集起了一大批人,在他个远离帝都的边远地区,却又是一个险要并富庶的地区,起事了。
一起事就席卷了一大片地区,虽然相对整个中州也就是九牛一毛,可是,最关键的是中帝去镇压却失败了,这还是中帝第一次出师未捷,虽然他只是受了伤,没有身先死,可是这个打击还是非常沉重的。
中帝摔了自己帐中的所有东西,所有人都躲的远远的,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
摔完了东西之后面对到处的碎片,他呆呆的环视着,环视着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他一愣,大喊道:“人呢,人呢,你们都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们也想造我的反吗?难道你们都想造我的反吗?人呢?人呢!”
中帝在自己的大帐里咆哮,可是没有任何人敢来,他们躲得更远有了,更有一些人,在他这一次失败之后直接就脱离了他,跑回了凤凰城,带上自己的家人一起逃跑了,这样的人也越来越多。
什么叫孤家寡人,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树倒猢猻散,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总之,中帝现在很心塞,他是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又曾经在九天之上俯视一州之地,那是何等的崇高伟大,现在却成了一个失败的人,他无法接受,也想不通。
他忽然想起了老将军,喃喃道:“难道是我错了吗?”
老将军的影像在他的神识里向着他微笑着点点头道:“大帝,你错了,你真的错了。你以为你成了大帝就是拥有了整个中州吗?不!你不过只是取得了中州的管理权而已。如果你管理的好,那你就是合格的,你就会继续有资格做大帝,如果你管理不好,让大家都有了意见,那你就应该检讨自己,向大家承认错误并征求大家的意见,所谓集思广益,你只是信领导者,你取得的成就并非你一个人的,而是你身后所有跟随着共同创造出来的。如果你仍然还向现在这样的弗了众意,那你可能就真的要失去大帝的资格了。”
中帝大怒道:“你是在教训我吗?”
老将军道:“忠言逆耳而已。”
中帝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不服,我也不需要你服,即你是对的又怎么样?我就是不相信有我不能完成的事!”他忽然哈哈大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是大帝,我永远都是正确的,我就是正确!”
老将军的影像崩溃了,消散了。
中帝怒冲冲的走出大帐,走入作战大帐,开始招集人员,商议下一步的作战的策略以及如何增加自己一方的力量,争取下一战一举击败面前的对手。
他不相信自己打不败对方,他对对方非常的熟悉,他是很优秀,不过,也是与别人的相比,可是,与自己相比还是不够看。
他可以承认自己犯了错误,不过,却不是现在,他要在获得胜利之后,在重新统一中州之后再承认,那样里子面子就都有了,完美!
于是,在他的动作下,一道道命令发了下去,众多的战队开始向这里集结,一场更大的战争风云正在这一片天空中酝酿聚集,等待着那一声劈开了天地阴霾的那一道霹雳,以及后面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雨。
相对于外界的风起云涌,这圣女宫却越来越安静了,因为,这里只有一件事在做,那就是解读林羽的神识,当然,就是要破解他用神识所凝结出来的一座繁杂无比的阵法。
这里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位中州顶级的阵法大师,这些人对于外界的动荡充耳不闻,他们完全被这个人神识中的阵法给迷住了,这么多人一起研究有一种集体意识在弥漫着,让这些人更加的亢奋和积极,他们不管是男还是女,都陷溺在这里,每一个新发现都会让他们兴奋不已。
人类为什么而存在?其实孔夫子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那就是夫好之不如乐之。
也就是说,孔夫子认为,人生的最大意义就是喜欢,就是快乐,只要你喜欢就快乐,那么你就会感觉满足和幸福,这也就是我们生存的最大目的。
至于什么伟大的理想,那么是一条永远都走不完的路,并不是一代几代人能完成的,所以,还是快乐更加的重要,也契合实际。
人生是有限的,是短暂的,不可能把什么都做完,而且,如果不是风云集会,天地作巧,你就是想完成一件大一点的事情都艰难无比,那么,剩下的就是一点一点的做蚂蚁搬家的事情了,一点点,一点点的去啃咬去积累,以求从量变到质的那一刻。
现在这些阵法大师们,都把自己的家眷也带了来,因为,中州乱了,中帝的控制力极度下降,而这圣女宫有很多房间是空着的,而他们也只有一百多人而已,加上家眷又能有多少人?够住了,这一次任务非常的好,既是一次科研又是一次避乱,真真是太好太好了。
林羽依旧无知无觉,无生无死,呆傻之极,仿佛一个木雕。
他随便别人摆布,可是,那阵法却并不是随人摆布的,这一天有一组阵法师有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发现,林羽这神识阵法并非一成不变的,而是随时随机都在变化中的。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自己这群人之前的研究成果,将会被大大的降低它的价值含量,而这一场大规模的科研好像并不似他们之前以为的那样会突然有一个大的进展,这研究之路,好像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那总负责人是一个白发白须的仙翁般的人物,捋着胡子哈哈笑道:“这样不是更好,我们可以持续在这里呆下去了,这里有我们喜欢做的事,而外面有我们必须逃避的事,这再好不过了。”
旁边一个灰白发的人道:“孙总,你说的实在是太对了,我老赵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我们这些人在您的领导之下,一定会取得很好的成绩,同时又可以实现合作共赢,快乐工作的最高境界,真真是再也没有这样好的了。”
众人纷纷附和,当然也会有人翻白眼,人一多就会成群,这一成群就会变成江湖,当然,即便是成不了一个江湖,也会变成一座水池,或者一片池塘,总而言之会自成一体,自成一派,自成一个生态体系。
就像是场域一样的,形成一个完整自洽的系统,其实也可以叫作一个小世界,或者一个小宇宙。
人人都说文人相轻,只要有文人扎堆的地方一定会有派系党争什么的,其实,不仅仅是文人,而是任何人只要扎了堆都会形成这样的小派别小团体,党同伐异这样的事情,随之就会发生,只不过是程度大小不同而已。
这是人性,根本就无法杜绝。
当然,有人欢乐就会有人哭,这里面哭的最厉害的就是小慈,她已经被家族彻底的抛弃了,在她出事之后,家族第一时间就与她进行了切割,她直接被驱赶出了家族,说得也很理直气壮,她嫁人了,已经不是家族的人了。
所以她所发生的一切,都和家族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家族是忠于朝廷忠于中帝的,在这一点上他们立场坚定始志不移。
小慈也知道这样家族才不会受到牵扯,才会更好的保护好家族的利益,只要能保住了家族,她自己未来才会真正的有出头之日。
理性上是这样的想,可是真的发生在身上时却就无法左右心里的伤痛了,那种无助感,那种孤独感,那种被遗弃感,让她哭了好多天,而想起这那个罪魁祸首的林羽,自己糊里糊涂弄出来的这么一个道侣,连毛都没有撞到一根,却直接被连累得生不成也死不得。
但是,她就是恨不起来,因为通过这一段时间来的消息,她也大约弄明白了,是圣女喜欢上了她的道侣,而不是她的道侣移情别恋。
这一点小荷已经和她说过了,圣女对于连累了林羽非常的伤心,但是她已经失去了自由,也没有办法做什么,只是委托小慈,如果能替他做一点什么就做一点什么。
圣女居然也喜欢上了自己的道侣,这一点小慈虽然有些不舒服,更多的却是很兴奋,因为,圣女这么高高在上的存在,那是神一样的啊,自己只能仰望,可是就这样的人也喜欢他,可是,却没有办法和他结成道侣,自己好歹和林羽有了玉碟,而圣女也想,结果被罚静心殿浸泡寒泉一百年。
相对于圣女自己已经是很幸福的人了,虽然现在还是生死不明的,可是,即便是活一天,她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但是,林羽呢?其实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人。
他并不是自愿来圣女宫的,是被抓来的,也不是他要去勾引圣女,是圣女想去勾引他,他一切都是被动的,甚至被迫的,可是出了事情之后他却又是倒霉的,听说失去意识了,人整个都废了。
自己封闭了自己,居然还把神识凝炼成了阵法,这真是一个天纵奇才啊。
如果没有圣女的参与,那自己是不是撞了大运,捡了一个大宝,钓到了一个金龟婿呢?
胡乱的想着,小慈最终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命啊!”
相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她也只能这样的解释来劝慰自己了,是啊,这都是命,是自己的命,谁也更改不了的命运!
这一刻小慈信了神鬼,如果有佛教她一定会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信徒,为什么信教的大都是女人呢?因为她们总想获得一个依靠,从此获得安全,还可以衣食无忧,还可以有一个好的郎君,人生的英俊又对她百般的好。
女人就是想要的太多太多了,可是现实根本无法给她那么多,那么,她们就只能去祈祷现实之外的存在,哪怕明知是被骗的,也会坚信不移。
于是,佛教成为第一个成功忽悠住女人的宗教,而资本家是第二个。
也有人喊出了男女平等,其实女人真的想要男女平等吗?她们并不想要,因为生理不同,所以存在的方式也不同,如果平等了,也和男人一样的为了生存而冲向各种战区去厮杀吗?
好吧这一次资本家做到了,一方面忽悠女人做他们的肥羊和韭菜,另一方面还要女人做他们的牛马,女人在这样的社会里,会快乐吗?
小慈不快乐,圣女更不快乐,而远在东域的封紫媗也很不快乐。
她躺在岳蓝琪的床上道:“好想夫君啊。”
岳蓝琪叹了口气道:“是啊。”
封紫媗忽然就哭了起来道:“我真的想,他怎么可以自己走了呢?你不是说他还能复生吗?在哪里呢?呜……这都多少年了,咱们的孩子都生了,他们问我父亲在哪里?我都不敢回答!”
每次封紫媗一哭,岳蓝琪就会跟着流泪,其实孩子们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她就骗他们说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了。
可是她知道,那个人或许这一次是真的……没了。
一种空空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就在心里,时不时会浮现出那个人的容貌出来,那个名字,她都不敢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