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多听话(1 / 1)

林一诺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他看着盘中的红烧肉,又抬头看向对面的阮凌微,扁扁嘴,小声道:“你又凶我。”

阮凌微嘭地撂下筷子,“我为什么凶你你不知道吗?”

“筷子都要被你咬变形了!”

林一诺垂着头默不作声。

他有错吗?他只是想让小微多关心关心自己。

阮凌微没再理会小林将军,重新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今日的红烧肉先蒸后炖,桃木小火煨了一个上午。鲜亮红润,又软烂得很,入口即化。

林一诺偷偷抬眼看着,阮凌微自顾自吃得很开心,悠然晃着小腿。

没人喂了,他只好自己拿起筷子。

好巧不巧。

林一诺和阮凌微同时看上了一块红烧肉。

两双筷子齐刷刷地是夹在同一块肉上。

阮凌微先撤了手,“你吃,你吃,我让着你。”

林一诺那边却更委屈了。

小微的语气分明还在和自己置气。

他只是吃饭的时候闹腾了一点,在和她闹着玩嘛。

这次过后,小微恐怕再也不肯喂自己了吧。

还握着筷子的手顿时失了力气,林一诺视线开始模糊。

再使力气夹肉时,筷子抬得挺高,却什么都没捞上来。

他不认命地又狠狠戳了红烧肉一下,那肉表面浮着一层油,滑溜溜的,又从他筷子尖儿上逃走了。

阮凌微只看着小林将军眼中闪着泪光,夹了好几下空气,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一诺便恼了。

筷子一丢,低下头只顾喝粥,几乎将整颗脑袋埋在碗里。

再次抬头时,阮凌微已经坐到他身旁。

“还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林一诺生气地皱了皱眉头,却发现阮凌微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

“好啦,怎么还被一块红烧肉惹生气了呢?”

阮凌微轻轻拍着林一诺的背。

“才没有生气。”

林一诺说着说着,就把脑袋往阮凌微怀里靠。

“大少奶奶、将军,老爷和夫人来咱们院儿了。”

匆匆进屋的阿信硬着头皮道。

阮凌微立马坐直了身子,抬手就把林一诺的脑袋拨了回去,准备严阵以待。

林一诺小嘴撅的老高。

怎么他们难道不是夫妻吗?搞得好像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似的。

“父亲,母亲,有事派人来叫我过去就行。怎么亲自过来了?”

林国栋和魏氏刚迈进门槛,阮凌微便迎上去请安。

向自己儿子开口要钱。

林国栋一时张不开这张老嘴,低头研究起大房主屋的门槛。

“这里修得不错,方便诺儿的轮椅进出。”

“父亲母亲请坐,阿信快倒茶。”

阮凌微见跟着二老的人只有李嬷嬷,心中稍微定了一点。

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倒像是来求人的。

林一诺心里明镜似的,早想通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

“父亲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三弟还没有赎出来吗?”

林国栋喘着粗气,暴躁地回了一句:

“怎么没摊上事儿就不能来看你吗?”

林一诺扯了下嘴角,丝毫不让道:

“恕儿子直言,若没什么事儿,您还真不会来这里。”

林国栋没有坐下,气哼哼地在屋里环视了一圈。

大房的主屋这副样子,还是过于简陋了,那院子也是的,怎么还种着菜?

魏氏天天说多么偏袒一诺,这院子倒像个庶子的院子。

亦或是诺儿拿出十万两银子,也是砸锅卖铁才有的?

林国栋一生要强,硬是不肯说出自己前来的真正缘由。

“真没事儿,我就是吃饱了撑的,来看看你这个逆子,行了吧。”

说完林国栋就出了屋子。

魏氏一张脸五颜六色的。

还不如她自己来呢,老爷跟来了也只是添乱,他这哪里有个求人的样子。

在看向小林将军时,林一诺闷着头继续吃起饭了。

阮凌微见气氛着实尴尬,又向魏氏让了一次茶。

魏氏客客气气地回了,瞧着林国栋越走越远,马上都快走出院子了,只得刚端起茶盏又放下。

“别和你父亲计较,他一会儿一个脾气。”

点点头冲着林一诺和阮凌微示意一下,魏氏便也起身走了。

阮凌微单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一诺:

“这么说来,你们父子俩还挺像的。”

“哪有,我多听话。”

林一诺立马回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听话?你是只听自己的话吧,还想让别人都听你的话。”

阮凌微调侃一句,转头吩咐阿信:

“去打听打听,府里又出什么事了?”

这边阿信正准备出门,阿羊在门外恭敬道:

“大少奶奶,老奴有要事禀报。”

阮凌微眼前一亮。

阿羊最近手头没什么活计,除了东街那几个铺子和西街两整条街的事。

东街的铺子还是原来店里的老伙计维持着,阿羊今早来通报过了。

那就是西街。朝廷“动迁”的旨意下来了?

阮凌微俯身抱了抱林一诺,一只手摸着小林将军的头,快速哄了两下,然后骤然抽身,“偏殿说吧,我这就来。”

林一诺独自坐在桌前。

略有不甘地咂吧下嘴。

周身还环绕着小微的气息,人却已经走远。

小微还是爱他的,但是不多。

“大少奶奶,请看。”

阿羊双手奉上的,是朝廷宣布西街改造成方式的批文。

户部和司市的官员意外发现西街两侧的民房竟都是同一个户主,几经传讯便找到了阿羊。

阿羊看起来老成持重,加之大少奶奶确实放给了自己经营谈判的权力,他便先与官员们商议了一回,拿准了初步的补偿数目,再来与大少奶奶决定。

“二十万两?这么少啊?”

阮凌微撇撇嘴,论黑心还得是朝廷。

整整两条街啊,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

沿街的民房悉数拆除,才不过给了总共二十万两银子。

阿羊躬身回道:“有司衙门压价也属正常。朝廷的开支有法度限制,大少奶奶如果嫌少,不如去要些别的权益。”

阮凌微略感意外。

这个阿羊的思路很开阔啊。

“依你看,还能要些什么?”